湯姆瞪著那隻手看,對這傢伙用意的各種猜測迅速閃過腦際,但他還是壓抑下心裡強烈的抵觸情緒,放下那本破爛的書本,伸出手去握了握。
這隻手跟孤兒院裡的其他人都不一樣。沒有半點骯髒粗糙的痕跡,修長乾淨,而且透出一股溫暖的感覺。
兩人幾乎同時抽回手。男人把一張木頭椅子拉到湯姆身邊,湯姆下意識的挪開了一點。
男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,只自我介紹道,「我是鄧不利多教授。」
「『教授』?」
湯姆沒聽過這個詞語——孤兒院與外界之間就像隔著一面玻璃造的牆,牆內的人只能隱約看到外界的景象,但永遠聽不見從那兒傳來的聲音,也摸不透那兒實實在在發生的事。至於走出這道牆,更是奢望。
湯姆的幸運是:他因為個人因素而見過牆外的人,因此,至少他對一些代表著威脅的字眼還是有記憶和防備的。
「是不是就像『醫生』一樣?你來這裡做什麼?是不是她叫你來給我檢查檢查的?」他指向科爾夫人離開的房門,憤怒同時在他心中燃燒起來。
「不,不是。」
這個名叫鄧不利多的男人卻維持著從容的態度,對他忽然揚起的聲音毫不驚訝。湯姆更加警覺。
科爾夫人肯定跟他說過自己的事。湯姆能確定。
之前那些專為瘋子診治的醫生也是這樣的:當你跟一個精神病人聊天時,態度要溫馴可親,這樣就不會激怒那些可怕的瘋子,然後就可以為他們穿上一件拘束衣,日日夜夜的把他們困在一個細小的房間——讓他們別出去傷害無辜的人。
我可不會像他們那麼好對付。湯姆堅決的想道。
他知道有一股力量在他的身體裡流轉著,隨時準備為他再消滅一個礙眼的傢伙。
「我不相信你。」這句話湯姆說得很快速,「她想讓人來給我看看病,是不是?說實話!」
他把力量都灌注在最後的三個字裡,這使得他說出來的話彷彿有一種不可對抗的氣勢。以前每當湯姆這麼做,那些人都會乖乖的按他的說話行事——
但對於這個奇異的男人來說,這個方法似乎並不可行。
鄧不利多仍和藹的微笑著,對湯姆的質問和瞪視完全沒有反應。
男孩難以置信的看著男人,不確定的感覺首次浮上心頭。
「你是誰?」
「我已經告訴你了。我是鄧布利多教授,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學校裡工作。我來邀請你到我的學校——你的新學校去念書,如果你願意的話。」
縱使剛才的失敗感仍在心頭盤旋不止,湯姆連想也不需要多想,就否決了這句話的可信性。
學校?可笑的說法!用這種低劣的謊言……他可沒蠢到那個地步。孤兒院的孩子都是用院裡同一套教學方法直到讀完中學,一直以來都是如此,從不例外,又怎會莫名其妙出現一所特別讓他去讀的新學校?
謊言!又是一個要把他騙進瘋人院裡去的謊言!
湯姆激烈的感情和想法直接反映在他的動作上,他跳下了床,遠遠離開鄧不利多。
「你騙不了我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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